曾祖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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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去看望曾祖母,看老人后,心中感慨萬千。
爬滿青苔,墻漆剝落的灰壁,窗臺上生銹的鐵欄桿泛著歲月滄桑的血紅。曾祖母的短發用夾子別住了,黑發夾著銀絲在微風中飄舞。她的皮膚松弛了,歲月在她的臉上泛起了波紋,她的眼皮耷拉著,在眼角形成深深的魚尾紋,一段段回憶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斑點。曾祖母年歲已高,有些糊涂了,記性也不大好,但身子骨很硬朗,經常到爺爺家坐坐。她一聽到我們去,就慢慢地走到爺爺家看我們。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:“平安就好。”她記性實在太差,以至于每次去看望她,她都只認得我爸媽,不認得我。
她的瞳孔已經發灰,眼神總那么意猶未盡,她張嘴想說些什么,卻看見子孫們在不停地掏出手機看時間,到頭來只說了句:“你們去忙吧!”
老人穿著深藍色的老式的布衣,素黑的褲子,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老,跟隨著她走過這風風雨雨的九十年。
她常說的那句平安就好一直在我心中揮之不去,是啊,有哪一個老人不希望子孫過得好呢?他們經歷了燦爛的花季,躊躇滿志的青年,喜慶安穩的中年,現在已經到了安詳的晚年。他們已經別無所求,只希望子孫們能幸福,平安。看著曾祖母,我不由得想起已故的外婆,那個我沒來得及讓她過上好日子,離開人世的外婆。
記得她常常眼帶悲哀地更我說:“人死呀,就會上天堂……”天真幼稚的我不能理解,仍吵著要玩具。這時,外婆總發出沉重的嘆息。記得那年她查出了癌,這個消息對于我爸媽來說就是晴天霹靂,我不懂,不懂癌是什么。那天外婆問我要什么,我想了很久,天真的答道:“我要彩虹!”結果第二天,癌癥纏身的外婆就真的給我帶來了“彩虹”——一根像彩虹一般絢爛的,旋轉起來會很好看的玩具棒子,我高興得手舞足蹈,外婆也虛弱地笑了起來。
不久,她就去世了。在她生病那些日子了,她瘦得厲害,她說:“不要讓芬兒看到我,她會害怕的。”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想見我。就這樣,她在我二年級時永遠的閉上了眼,我沒來得及看她最后一眼。
回家路上,看著夕陽把道路涂成一片溫馨的橙紅,心中竟多了一份幸福,好像也很看得開。美麗的春天,絢爛的夏天,浪漫的秋天都會過去,唯有最安詳,最溫馨的冬天永恒。
夕陽,永不落幕…